拖拉机游戏

奋斗的岁月

作者 董凤昌

庆祝国庆70周年之际,我又一次踏上梦寐以求地回乡之路,河北省武邑县清凉店镇刘家庄村,刚迈上村界那一刻,村老党支部书记董群虎同志,经年累月,艰苦奋斗的日日夜夜,像电影一样一幕幕一件件时而出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董群虎同志,于1926年出生于贫困家庭,小学未毕业为糊口而辍学务农,跟随父亲外出游乡串街打磨学石匠手艺,十三岁已能独立干活挣钱了,便肩背约二十斤的工具包,不管酷暑严寒、刮风下雨、脚板起了血泡找不到活就往前走,两年多跑遍了枣强县南吉利和故城县郑口几十个村庄。有一天还没干完活,日寇大扫荡包围了郑口村,跟随转移的人群撒离了。境遇小鬼子残酷的凌辱,不得不放弃赚钱的石匠手艺,为抗日站岗、放哨、送情报,十七岁入党,任村民兵队长,1957年任村党支部书记。

艰苦卓绝的环境磨炼了铮铮铁骨的硬汉子,宽宏大度,舍己忘家的情怀无不令人欣慰,心境宽阔,性格豁达,处事有礼有节,善始善终,气概豪迈的精气神无不令人心悦诚服,感慨万千。

远见彰显智慧

董群虎同志作为党支部书记,响应党的号召,提高粮食产量改善群众生活,既要有周密的计划也要有切实的措施,才能改变基本生产条件,仅从外地纷纷扰扰地说法,如雾里看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于是,在村菜园子东北角,划出约半亩地,按毛主席农业“八字宪法”自己动手种试验田,期望从中摸索出增产的经验,播种时不同品种分期种植,并根据施肥多少,适当加大下种量。每天起早贪黑除草、施肥、浇水,单打单收。总结出水、肥、土、种是很长时间的硬任务,密、保、工、管是田间管理的软任务。保障浇水的基础是平整土地,而全村两千多亩地平整好达到能浇水的标准,是当前及今后一项重中之重的硬任务。

首先和村主任沟通交流统一思想,然后召开党支部会议,统一思想认识。多数支部成员认为:“试验田几分地能浇上水才多收粮食,若两千多亩地都如‘绣花’似得下那苦功夫,猴年马月才能……,简直比登天还难。”董群虎同志将在党校里学得的收获:走社会主义道路,搞大农业发展大生产是一项长期任务,要真正多收粮食,需循序渐进,端量着尺度一步步来,先区域块状化分步实施,一年完成多少,年年兑现目标任务,逐年分步骤完成规划任务,才能彻底地打好粮食大丰收的硬仗。经耐心解释与细心研究,才形成了全体支部成员一致的共识。至此,又充分利用党的“三会一课”把党支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的决议传达到全体党员,进而又宣传贯彻到广大群众,全村便统一思想,统一意志,统一行动。

董群虎同志和副支书及村正副主任每人分包一个小队,立即组织和带领干部群众,充分利用冬春农闲季节一边修路化方一边平地整畦,曾有一段四队队长消极怠工进度慢,副支书提出换队长,他说队长年年换,越换越难办,换队长不如队长换思想。经过大家耐心解释劝导,思想通了也和其他队一样,按男女整半劳动力强度各自分清责任,多劳多得定时完成任务。连续奋斗了三个冬四个春,全村两千多亩耕地实现了一个生产小队一个平平整整十亩一畦高规格方田;纵道两侧挖了排水沟,横道两侧修了浇灌的水垄沟,旱能浇、涝能排。旧社会一家一户一块东扭西歪插画地,东西地南北拐,阡陌纵横交错的田间小路长出了庄稼,填平了三条抗日时期的交通沟。排、灌、路、林,整齐划一,三纵三横的道路修建成功,旧貌换新颜。大农田作业省工省力,粮食产量越来越高,方田林网化标准高,全县乃至全地区数第一,总产单产及缴国家商品粮全县第一,收入多工值高多劳多得,集体经济支柱越来越牢固,极大地鼓舞了人们的劳动生产积极性。

董群虎同志,劳苦功高,出席天津?省会?全省先进工作者会议,坐首席代表受到省委书记林铁和省长刘子厚的亲切接见。被授予“模范党支部书记”荣誉称号。

多种经营结硕果

集体经济的战略支点牢固了,搞大生产发展大农业成了当务之急的首要任务,要在此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保障农作物及时浇水是摆在面前一个大难题。需要大量资金才能如愿以偿。

当时各个小队都程度不同地搞起了粮棉油精加工,建起了面坊、油坊、粉坊、棉花加工坊。

一个偶然的机会,北京工作的一位老乡付长喜同志谈到,暖气片垫改制为橡胶垫后,生产过程复杂,既费工费料又利润率低赚钱少,计划需求缺口大。董群虎同志,目光如炬,抓住这条信息,即刻与有关人员研究对策,探讨攻略方案。

抽调精英强将,不分刮风下雨,昼夜兼程,历尽艰辛,反复试验改制模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不理想。第二天到清凉店铁木厂钳工车间,老师傅由一次模压出一个产品,终于能一次出三个成品,但还需更加完善,怎么办呢?只好到县机械厂求助。县机械厂工人师傅设计模具横着三个发展为纵向也是三个,进而一次模压能出九个成品,但由于数量多,用火量大,模具变形引起质量不合格。正在为难之际,得知枣强县南吉利村,有一位天津机械厂工程师八级钳工王焕库同志在家休假,人家看了后说:“模具材料钢号不足厚度不够;薄铁板改为厚钢板;行间错位宽板改为窄板;条件许可的话,煤炭炉火改电热能效果会更好,虽然用火量大,但能保证质量。”隔行如隔山,经名人画龙点睛提示,既解决了数量又保证质量还能节省原材料,功夫不负有心人,闯过了难关。立即购置压力及其他所需设备,集中人力、物力、财力办起了村办橡胶制品厂。

在此基础上,先易后难,生产暖气片垫的同时又开发了道轨垫,桥梁垫和油封等等八种橡胶产品,年利润达到了二十万元。用橡胶厂赚来的钱反补农业,全县第一眼铁管深水井出水了,一百多亩地实现了稳产高产。是第一个以工副业促进农业发展的先进村,在全县三级干部大会上介绍:“多种经营,以工促农,发展农业生产”的经验,并获得了一等奖,奖励一台大型拖拉机。

全村人们热血沸腾了,本村才买了一台铁牛“55”型拖拉机,又奖励了一台,有了两台大型机械之后,又添置了一台“25”马力和播种机配套的中型拖拉机,机耕机播在全县第一个实现了。全体干群的生产积极性更加高涨了,一鼓作气,连续打了十二眼铁管深水井,全县第一个村用上了电,机电双配套,全部方田实现了水浇地,有史以来的旱田变水田。

德高望重感人心

董群虎同志,对工作有魄力,一丝不苟,农业基础设施全县第一,各项工作任务完成出色。全县及各公社曾先后组织全体干部一拨一拨来参观学习,紫塔公社党委书记金连升同志参观完临走时,对董群虎同志提出请求说:“俺们公社两台拖拉机都‘趴窝’需要大修,拖拉机站没钱买机器配件,怕影响秋季耕地种麦,求你高抬贵手借给两千元现金,解决眼下困难。”董群虎同志笑哈哈地答应了借钱的要求。

第二天便派会计去银行取钱,上午取出钱来,不巧老天下起了雨,下午两点钟雨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因下雨天没事,我脚穿雨鞋手拿着雨伞去支书董群虎家串门,就让给送钱去,我看了看天说:“能不能明天不下雨了再……”话没说完,他说:“晚一天不如早一天,今天送去明天就能用,再说今天见到钱,金书记晚上就睡着觉了,如送到钱天仍下雨晚上可以不回来。”说着就把两千块钱往手里塞,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真有点怕万一,见我还有点犹豫不决,说:“怕什么我这么大年龄时……”没等激将鼓励的话说完,就接过来自己往兜里塞,他顿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个人打着雨伞绕路串街经过三个村,一路坎坷,一路泥泞,傍晚才把两千元现金交到金书记手里。说:“老支书说如不够再……”话没说完,金书记说:“公社向村乞讨借钱,雪中送炭,足够了,解了燃眉之急。”转脸对周围人说:“这就是咱们的差距,一个人冒雨步行十三里路把钱送来了。要让咱们的人去取,我倒不好意思派谁去,咱们就是要学这种气质,学这种大气精神。”

原来他们正在开会研究,假如借不到钱怎么办!我一个月工资69元,你64元,他们五个人平均50多点,七家人半年不吃不喝也凑不够修车的钱,怪不得俗话说:“少一分钱愁死英雄汉。”

第二天早上醒来,穿上晾干的衣服辞别时,金书记说:“你们支书说钱送不来怕我昨晚睡不着觉,钱送来了,班子里几个人感动地都没睡好觉。”

县委为加快收秋种麦进度,决定在俺村召开现场会,筹备人员给县委书记汇报,农业机械化程度较低,一个公社仅有两台大型拖拉机,白露节过后,正是拖拉机耕地紧张时期,担心开会那天,因地耕不完而影响会议效果,公社没办法而发愁。

正在愁绪萦怀一筹莫展之际,紫塔拖拉机修好后,直接开俺村两辆车耕完地走了,装在众人心中的难题一笔勾销。接了一天开会时,四个队约四百亩地碾压、耙盖完毕,平整待播。惊人的超出了预期。会议召开之前,公社书记见紫塔书记签到,想问一下为何两辆车同时帮助耕地,说句感谢的客气话。正在此时,突然县委书记询问:“如何进度这么快?”公社书记也纳闷,问紫塔金书记:“你们……”金书记讲述了求助借钱的经过。公社书记苗文化借题发挥说:“购置大型机械没指标,只能钱存银行,如……”董群虎同志助人为乐的人格魅力,县委书记乔世忠深受感动,将自己蹲点村因没钱买的指标让出来。

实现水利化打机井,机台排上号了,因供应紧张,暂时买不到铁管,没办法只好先购置一套水泥管,管子下到一百八十米了,一百五十米以下压碎了,只能暂时停止全部提升上来,重新……。

董群虎同志,镇定自若,当机立断,召唤我和董炳顺同志,吩咐说:“即刻前往枣强县程杨村求助,遇到意外事故,磨扇压着手,急需借铁管解火烧眉毛之急。”

疾驰进发的路上,担心人家若找托词不给脸面,既不外借又无话可说咋办呢!见到程杨党支部书记二宏德二哥那一刻,长话短说,把预料之外的情况讲清楚,又着重明确党支部书记,严阵以待离不开现场,派俺俩来求,先借用事过偿还,不会耽误使用。二宏德慷慨地说:“群虎眼下正处在关键时刻,如不注重往井眼里压水,一旦井壁坍塌,前功尽弃,麻烦会更大,说一不二的人,脾气性格俺很清楚。行!快往回送信,来车拉走吧!”

见派去两人回来一个,细节没吐露,已清楚事已谈妥,八辆大马骡子车早已备齐待命,一声令下,长鞭一甩即刻出发。

公社书记求助县委书记的第二套备案还没头绪,八辆大车满载而归。由于提升废水泥管顺利,保护井眼妥当,借用铁管及时,避免了重大损失。

县委书记被如此妥善的补救措施而感动,对村支部书记略有端倪,耳闻目睹,更加刮目相看,临公社有困难不吝惜利率得失,慷慨解囊相助;自己有难处外县朋友诚笃真挚地鼎力相助;一唱百和,不一般的性格人品不服不行。乐得笑眯眯当即许愿所借铁管自己掂对指标,不失信誉,好借好还,绝不能耽误朋友使用。

董群虎同志,在保证打井上电紧锣密鼓地进行时,注意力已转移到抓肥料上,农家肥、牲畜肥、秸秆还田每亩地虽已达到四方以上,仍不能满足满地苗子的需求。经县农业局驻村技术员于文霞同志取土化验,普遍缺氮,个别地块甚至缺磷。

沧州化肥厂刚刚投入生产,国家计划供应评价尿素每年仅一千五百斤,全村两千多亩耕地,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缺什么补什么,缺多少补多少,好比人吃不饱饭能干活吗?成了阻碍粮食增产的瓶颈。开始考虑购买化肥厂超计划生产的议价化肥。

购买议价肥的人回来说,计划供应沧州化肥厂的焦炭不足,可用焦炭兑换议价肥,如按议价焦炭兑换议价肥比例匡算,化肥价格很高不划算,能否买到计划内评价焦炭或降低兑换比例,老成持重的党支部书记对解决这些问题,更显示出格尽职守的风范。经反复斟酌,运筹帷幄,身患严重气管炎病症的董群虎同志亲自上阵了。当与邯郸焦化厂销售科长交谈时,得到了该厂急需一大笔资金的信息,马不停蹄,即刻找到厂长家里,表明了如能按评价,明天上午所需资金全部到账,一回生两次熟,下次你有困难我还帮。假如我借给你钱先用着,按优惠价买焦炭也不能不给面子。揣测对方心里,用交朋友讲感情,‘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攻心战术,劝说得厂长无言以对。被他多谋善断的精神和高山景行的品德折服了,当天签了协议。

资金到账,历尽千辛万苦,直奔石家庄铁路分局调度科申请车皮,经熟人介绍关系,请求立项批准,仍没谈妥。又找了关系人给分局领导说情,分局领导才不得不答应十天以后等南方往回挂托的空车皮才能解决,结果等到半个月八个车皮总算发车。

拿着相关手续,直奔沧州化肥厂,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降低了对方兑换比例。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兑换了二十吨沧州尿素。由于焦炭价格便宜,兑换比例比以前低了许多,比评价肥仅高出三分钱,这个难题又一次出乎意料之外地解决了。

这么多化肥够全村两千多亩地施用三年,远远超出了保质期,怎么办呢?悠悠万事,忧心如焚之际,公社书记来请求商议,县委书记乔世忠,县长李书昌为蹲点的村借用十三吨,分三年还清,保存化肥的困难,化险为夷,不用担心了。

董群虎同志,兢兢业业、扎扎实实的工作作风;高风亮节,举世同仰的为人风格;发扬韬历,浩然之气的处事精神;不顾自己家庭住所简陋和无暇顾及家人生活艰苦的无私情怀,以及彰显其工作魅力光彩照人的典型事例,数不胜数,简举几例不一一赘述,实在令人崇拜、赞叹而敬佩,永远难忘,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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